“不……不!”
想到之前在黑暗中的经历,我全身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。伸手想要抓住什么,可眼前的东西都在飞速向前跑去。又或者说,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以一种难以想象的速度将我推向后面,而我的身后,则是黑暗。眼前的东西开始变得模糊。
“不!救我……救我!”我用力嘶吼着,可那位老者与少年似乎是没有听见一般,丝毫没有动作。而且……他们似乎完全不受这力量的影响。
无尽的绝望总会使人疯狂。一丝怒意爬上心头:凭什么,凭什么只是我?!恨意溢满整个胸腔,闷得我喘不上气。灵魂与肉体似乎分离,我似乎是悬在了半空,可以看到自己明明仍坐在那个屋子里的床上,可我方才确实感受到自己被推进深渊。血丝逐渐布满了我的整个瞳孔,当我的双眸彻底变得猩红时,我整个人都开始像疯了一般,向着那少年与老者扑上去,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:“撕碎他们,撕碎他们……”
不,不应该这样。他们是救了我的人,给我喝水,吃药。床上的那个“怪物”怎么会是我?可我的身体已完全不受控制了,无法让自己停下。
“叮铃铃……叮铃铃……”一阵清脆的铃铛声响起,之后便是那少年的声音:“你叫苏宿,记住了吗?”
我叫苏宿?
哦,好,我叫苏宿。
心中的躁动被渐渐压下去,灵魂与肉体似乎是再次重合,我眼前逐渐变得清明起来,那老者与少年的脸庞终于清晰。
少年抬起的左手手腕上,挂着一个金色的铃铛,小巧精致,红线系着。“苏宿,你还好吗?”
“我叫苏宿,‘星宿’的‘宿’。”我回答了那个老者的问题。之后又觉得,我似乎经常这样说:“我叫苏宿,‘星宿’的‘宿’。”
老者捋着胡子,点点头:“看来,那箭上的毒,剂量还不小哩!竟然如此狠心。你这娃子能活下来,还多亏他及时把你带过来了!”说着,他一指旁边的少年。
“我暂且出去一趟,你俩好好待着!”说罢,老者便转身离去,只留下那个少年与满是疑惑的我。
“箭?什么箭,哪来的箭?”我不解。
“你是真忘了啊。”少年走近我,之后在我床边坐下。见我有些不适应,便又稍微离得远了些。
“你是被人追杀之后逃到树林了啊。”他语气温柔,不紧不慢地将我遗忘了的讲给我听。
“那箭上的毒我倒是没见过,但我知道他一定有法子。他说,这毒已极为罕见。被下毒的人,若醒不来,便会永远活在被鬼魅追杀的梦中,反反复复,直到死去。若是醒来,便会成为下毒者的傀儡,遗忘过去的一切。”
“那我……我……”我突然结巴起来,太多想问的问题跑到嘴边,我却怎么也间不出来。
那我呢?我是傀儡,还是已经死了到了另一个世界?又或者……
他似乎知道我要问什么。“你身上的毒解了,但难免会忘记一些事情。魂魄也已经受损,还得好好养上几年。这毒不是不能解,但知道解药的人极少,而解毒过程中依旧要受些折磨,能撑过去的人……”他顿了顿,看着我的眼睛,坚定地说:“几乎没有。”
“你放心,我要是会害你,就不会跟你说这些了。忘记过去的一切后,别人向你讲过去的事,不论真假,你都会相信,这也是中毒醒来后会彻底成为傀儡的原因。可若是假的记忆,即使信了,潜意识里还是会有些排斥的。所以这毒很难控制,下毒者遭到反噬的可能性很大。我方才与你所讲的,你内心完全不排斥,不是吗?”
听他这么说,我才感受到,我竟是真完完全全信了,未曾感到不适。
想起之前介绍自己时,我顺口加上的那句“‘星宿’的‘宿’”,所以,他所言确实不假,我也确实叫苏宿。
“其实,我们早就见过。我是认得你的。”他突然又说。
(未完待续。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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