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世人慌慌张张，只为碎银几两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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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要我说，我就是洒了这把碎银，我也不会心疼，哪像你们，几两碎银就能乐呵上半日。”晓九将自己四哥递来的一小袋碎银还了回去，今日是她的生辰，爹爹没空陪她，只得用一些碎银，让自己买些小玩意，这生辰也算是搪塞过去了，可偏偏她晓九就是不稀罕这小袋碎银。

“晓九，阿爹今日有要事，你别任性了。”

“这不叫任性，这袋子碎银我还真不要了！”晓九将四哥塞回自己手中的袋子拉开，小手一抓一挥，那袋子碎银也就顺着那股力气向四周掉落下。

“晓九，这都是阿爹用辛苦换来的银子，你怎么能这样？！”四哥赶紧蹲下，拾起这些被晓九丢弃的碎银，拿在手里，冰凉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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晓九没搭理四哥，转身跑开了，她停在一条小河边，小河缓缓流淌，流水声倒是让晓九冷静了不少，“次次生辰都不陪我，到底是碎银重要，还是我重要？”晓九蹲在河边，拿着木棍戳着河边的沙土，“去年还说今年陪我，又食言了，阿爹又食言了！又是因为碎银子！都是碎银子！！”晓九捡起一旁的石子，用力甩入河中，溅起的水花弹落在晓九的裙摆。委屈便在晓九心中散开，一下子，就占领了晓九的脑海，晓九在沙土上画着，不知怎的，竟落下泪来，一滴又一滴，衣袖湿了大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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沙土上，留下的是晓九画的，大大的阿爹拉着小小的晓九，两人脸上挂着笑，阿爹手上拎着晓九最爱吃的桂花糕。

当晚，晓九回到家中，却不见人影，“四哥？阿爹？我回来了。”没人应，晓九自顾自走到桌前，桌上摆着桂花糕和一小袋子碎银。

“还得是阿爹，知道我最喜欢吃桂花糕。”晓九削开碎银，拿起一块桂花糕咬了一口，很甜，还是那个味道，很熟悉的味道，晓九从不知道阿爹去哪处人家的店铺买的桂花糕，她只知道，阿爹买回的桂花糕，每年都是一样的味道，连续了十几年，一直没有变。

正吃的高兴，就听到杂乱的脚步声。

“晓九！晓九！阿爹出事情了！他去找你，在湖边看到你的画，他加了几笔，结果他突然说心一阵绞痛，直直的跌入河中了！”四哥匆忙的进入家中，拉着晓九的手就走往河边。

还是晚了几步，四哥拉着晓九到河边时，周围都是人，阿爹静静地躺在地上，四哥没来得及伤心，叫周围的人都散了。

“晓九，你……”

晓九蹲在阿爹身旁，看着阿爹在自己画边添上的几笔，画着一盘桂花糕，边上是几两碎银，还有一段文字：

九儿啊，那装碎银的袋子里，有阿爹写给你的信，好好看看。四哥扶起晓九，晓九愣着，没什么反应。

回到家中，阿爹的后事全交给了四哥。之后的几天，晓九没怎么说过话，她没有哭没有闹，没有任性。

晓九轻轻拿起桌上，那一盘桂花糕边上的小袋子，里面装着碎银几两，还有阿爹的那封信。

晓九将信展开：

九儿啊，生辰快乐！阿爹没有陪你过生辰，实在是阿爹的错误，给你的那些碎银子够不够啊？那个是阿爹做了好多好多桂花糕得来的，你放好，买点喜欢的小玩意儿，知道你喜欢桂花糕，阿爹都舍不得你吃卖完剩下的，只好在你生辰这一天赶紧做啦，阿爹现在把桂花糕的事情告诉你啦，明年一定陪你过生辰，陪你一起做桂花糕。

信上的字迹被泪水浸透，模糊的看不出是什么字，晓九拿着信的手，骨节泛白，她将信装入袋子，捏着那袋子碎银，走到四哥身边。

晓九再也绷不住了，眼泪似断了线的珠子，不断的往下落，衣袖湿了大半。

“四哥，我以后是不是再也吃不到桂花糕了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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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年后

“阿爹，你又食言了，晓九用那袋碎银子去买了桂花糕，但是，晓九不知道阿爹是去哪处人家买的，桂花糕里，没有阿爹的味道了，一点也不熟悉，一点也不好吃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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晓九经常拿着那袋碎银子发呆，只是望着，她却从不多用那几两碎银，她知道，这袋子碎银，里面装着她十几年的生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