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兔【3-4】

读前须知:没有专业的刑侦知识也不会写探案,此文主要目的是搞OC,不要细究不要代入现实( ̄口 ̄)!!

 

3.
从警局里拿了需要的档案后沈夕惕便打算驱车回家,见到楚念征毫不见外地开门关门坐在副驾驶座也只是颇感无奈。
行车途中竟然出人意料的和平,车载音响放着轻松悠扬的钢琴曲,楚念征将手搭在车窗上,随着节奏微微抖着腿,面上褪去了虚伪了笑面,整个人显得冷漠了不少,恍惚间与少时面容重叠,只是更显得冷艳俊美。
沈夕惕不禁有些发怔。
他一直都在想楚念征究竟是什么时候变了的。
这人本该长成那种如玉一般的翩翩公子,清冷纯真,贵气浑然天成,但是他不仅没有,反而走上了歪路似的越长越偏,气质也是翻天覆地,从好好的贵公子长成了人人喊打的邪恶通缉犯。
平心而论,楚念征好歹没干过杀人放火之类罪大恶极的事情,可他的存在已经严重威胁到了上层的利益,这世上数不尽的人用贪婪或恶毒的目光狠盯着巴不得他早点死,悬赏金额甚至高达千万美金——莫名的,沈夕惕想到这里就有些心塞。
退一万步讲,作为旧日的竹马同窗,沈夕惕并不乐意见到楚念征最后就落个马革裹尸的下场。他心里始终存留着那个霁月清风的少年。
他不明白。
或许这就是人各有选择吧。
默默在心里叹了口气,沈夕惕敛着眸收回了目光,前面的路况似乎不太好,几辆车堵在路口看上去毫无动静,他放缓了车速将车刹在一辆面包车的后面,打开了车窗想吹吹风,一声无比熟稔的招呼声边传了过来:“哎哟,小沈啊。”
沈夕惕寻着声扭头,看见侧边那辆车的车窗前微微探出头的老者,眨了眨眼,习惯性露出了一个可以称得上乖巧的微笑,“李叔您早。”
被称为李叔的老者正是前不久退休卸任的前任警长,在他当职期间不说很有威望,大概也没有接到过很大的案子,个人政绩并不是很突出,却也没有犯过什么大错——从某种方面来说,他甚至在市区这一块中心管辖区域很得民心。
许久不见,他们倒是没什么好说的,只是彼此寒暄了几句便止住了话题。
老警长早年间与沈家交情不错,沈家出事之后也颇为照顾沈夕惕,虽然因为某些原因没有直接收养,对他也算尽力帮扶了。
对于这位和蔼的长辈,沈夕惕一直是感激的,而沈家又让他们之间似乎同时蒙上了同一种伤痛,促使二人的关系日渐良好,甚至有种忘年交的意思。
听完了沈夕惕的介绍,楚念征却有些若有所思,他撑着下巴看着,绿灯亮起后,老者升上了车窗,两辆车擦身而过,他垂着眸轻啧了一声,开了口:”老局长啊……当年那场火灾发生的时候,他还在任上吧。”
火灾。一提起这个关键词,沈夕惕的呼吸就略有些不稳了起来,耳边似乎多了噼里啪啦的幻声,回过神却发现只是车前挂饰在轻轻碰撞着。
他心想:原来那场火还在困着他,追着他。
“……”他面上的笑容淡了下来,却依旧专心致志地看着路况,过了良久,车子又过了一个红绿灯,他才说道:“……尽管很不情愿——是我想的那样吗?”
意料之中的,楚念征并没有在这上面多打哑谜,而是直接了当地给出了答案:“申请重审这么多年也没有一丝结果,哪怕他并没有直接参与,恐怕也与这起案子脱不了干系,啊——身为利益既得者,他也是从犯吧。”
“……”沈夕惕一时间都不知该说什么,面对着这样的结果——他并不涉世未深,所以也没有多震惊,心情异常平静下,又有些淡淡的怅然。
楚念征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他的脸色,见人似乎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,这才继续往下说。
“很有可能他的手里还拿着当年那件事的刑事档案,之前警局意外燃起的大火烧掉了档案库绝大多数材料——当然嘛,我们可不觉得是意外,对不对?——虽然说有很多档案都记录在电脑里损失不大,但是我并不认为他会把那一案记进去。”
“——所以,沈先生,可能这世上唯一的一点资料,全都握在这只老狐狸手上了。”
不得不说,这既是一个坏消息,也是一个好消息。
还不等沈夕惕苦恼,楚念征很快就又展现出了他自身交易的价值。他将不久前在办公室内抽出的一次性手帕翻翻叠叠折成了一绢白花,然后靠近插进了沈夕惕领口边的小口袋中,笑得神秘而肆意,“我说过了,这些东西沈先生不用担心,更重要的是我们正在进行的游戏。”
“专心游戏,才能不辜负你的战略伙伴。”
4.
距离目的地的路程已经不是很远,在这短短十几分钟的车程内,沈夕惕一面专注开着车,一面又忍不住分神去思考楚念征话中的含义。
不知道为什么,楚念征格外的在乎他们的合作,或者说,他很在意这个结果。
他缺失了对方太多的生活,即使他们还保留着彼此之间的默契,对于楚念征的想法,他却依旧完全无法看透。
当这个人真正想要隐藏自己的时候,别人便再也挖不出一点线索来了。
不过也得亏如此吧,说实在的,排除掉一些完全不知道的存在,他应该是最担心楚念征进牢子的人。
沈夕惕把车开进了自己暂居的另一所公寓的地下车库,然后按了电梯和对方一起上了楼,楚念征把帽子牢牢地扣在头上,除了看上去显得格外冷硬之外,倒也没有什么特别奇怪的地方。
对方的一头白发到底算得上瞩目,沈夕惕一点也不希望在这么短的一段时间内就又惹上什么大麻烦。
热水与咖啡摆上茶几,姓楚的却非要闹着要喝茶,沈夕惕万般无语地给他泡了,好在后面也没什么幺蛾子。
“说回现在的案子吧,沈先生查了这么久,难道真的没有过在心中的嫌疑人选吗?”楚念征一手端着茶杯一边装模作样地慢慢往杯子了吹着气,忽的发问。
沈夕惕表情复杂地看着他,愣了许久,然后缓缓地吸入一口气,又吐出,将手里的笔记本立了起来。
“……其实,我怀疑过你。”
笔记本平铺到了桌上,上面的记录明显比文件纸张还要详细得多,有些杂乱,从一月五日起第一起案发到五月二十四号,也就是上个月又一起案子,最后,六月二十三和二十四号这两个日期被用红笔圈画了起来。
“每一次案发时间,要么是月份里的二十多号,要么就是二十三或者二十四号加起来的数的日期,而我发现……楚先生似乎每到这一时侯就会失踪,再出现时,隔几天,便是案发时间……”
楚念征停下了动作,眯眼一笑,“真是了不得的监视手段,但是,沈先生这样的推理未免太过狭隘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沈夕惕喝了一口咖啡,“你的不在场证明很完美,这点我无可厚非。然而尸体切割的手法在我看来也很可疑。”
“楚先生其实有点洁癖吧,这一点也很凶手很符合呢。”他状似无意地随意翻动着手里的纸张,实则将自己获取到的主要消息一一摆了出来,“光这么说还没办法服众什么的……不过再列出这些的话,可疑度可就直线上升了啊。”
“诶,竟然还有一个多月以前我前往刀具店购买新厨具的记录吗……不过罪犯从去年起不就在犯罪了吗,刀具似乎也不是这个牌子啊。”面对质问,或许是早就习惯了这种场面,楚念征显得格外的游刃有余。
“罪犯用的是自改刀具,来源不清楚,楚先生怎么就知道得这么清楚呢?”沈夕惕步步紧逼,同时压低了声音。
这是很常用的一种审讯手法,通俗一点也就是在“诈”,遇上心理素质差一点的罪犯,就可以逼他们一点一点说出真相——然而在看见对面这人的表情时沈夕惕就知道这招完全没用了,他真是昏了头才会想到用这一招来对付楚念征,对方在黑暗森林里摸爬滚打又怎么会意识不到这种小手段。
这一招的缺点就在于一旦节奏被对面掌控的话,警方的话术沾染上诱导的意味,那么即便套出了线索,也有可能被质疑从而转为无效审讯。
楚念征却突然大发仁慈了一般,只是轻轻笑了开来,戏谑着说道:“看来我们的沈大侦探其实也不过如此嘛,探案也好推理也好,就跟小学生一样。”
“楚先生不也是只会转移话题么,用这种方式来嘲笑他人,你也好不到哪去。”沈夕惕顺着楼梯下了台,下意识就接话与对方呛了起来,回过神后宛如梦醒,打心里觉出了一点尴尬。
他正想说什么,却又不知不觉被楚念征的眼神吸引住,对方只是看着他,除此外就没有什么特别的动作了,然而那饱含轻松笑意的眸子,却是他许久都不曾再见的。
“为什么就这么执着地要去做一个侦探呢,沈夕惕?”这人低声的喃喃着,好像自言自语,眼睛却盯着他,又像是真真切切的想要一个答案,“为什么呢?”
“你明明知道原因。”沈夕惕被那深沉的目光看得几乎狼狈地转过了头,几度捏紧了拳头而又松开。
他倒是也想问他啊,为什么就非得走到这一步呢?
万幸的是,欢快的系统手机铃声在此刻响了起来,成功地挽救了这危险的氛围,沈夕惕连忙顺便低头去翻找兜里的手机,极力忽视掉从对面瞄来的眼神。
“嗯……对……好……什么?又有新案子?”
眼看着沈夕惕沉着脸挂断电话,不用猜也知道发生了什么,大事在前,一下子先前所有的别扭都没有了,他又恢复了冷静,看向楚念征,“城南那边出事了,你去吗?”
楚念征喝完杯里的茶,笑了笑,“当然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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